半年後的一天早晨，鐘越和張明正在商量全縣幹部要如何調整。

自從白松華團夥覆滅後，兩人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考慮到穩定的需要，就沒有大規模地調整幹部。

現在，全縣的形勢趨於穩定，這個問題就顯得非常迫切了。

鐘越說：“以前在用人上存在著不正之風，據說許多幹部都是用錢買來的。我來之後，幹部基本沒做大調整。不是我不想做調整，主要是當時我說話還不能算數。所以我一直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實際上，目前各局、各鄉鎮的一把手，許多都不能勝任了。他們觀念陳舊，能力平庸，有的甚至貪汙腐化，讓他們呆在一把手的位置，對我們的工作是一大損失。”

張明說：“有一句歌不是這麽唱的嗎？該出手時就出手。現在我們大權在握，到了我們出手的時候。只不過，我們調整幹部不是為了撈錢，而是為了讓有能力的人走上領導崗位，推動恒陽各項工作的展開。”

鐘越說：“還有一個方面，我們還必須要選拔一些好用的幹部。許多人看著不順眼，用著很不順手，想起來不順心。這種三不順幹部必須堅決拿下來。”

張明笑道：“你這個觀點我有點不大讚同。我怎麽感覺到你用幹部的標準，就好比找老公一樣。老公，就要找三順型的。看著順眼，用著順手，想起來順心。”

鐘越說：“去你的！”

鐘越在張明的勸說下，已經和自己的同性戀丈夫辦好了離婚手續，目前和地區公安局副局長羅清接觸比較頻繁。

張明說：“用幹部不能采取這個標準，其實許多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不那麽“順”的。相比之下，我寧可用那些有能力但不聽話的，也不用那些唯唯諾諾的庸才。”

鐘越說：“我也只是談談的我的感覺罷了。並不一定真要這麽做。我們還是唯才是舉，選賢用能。你說說看，這次幹部調整，我們采取什麽樣的策略。”

張明說：“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首先把那些專喜歡鉆營的人淘汰出局。不是說要選賢用能嗎？我也不知道誰賢，但是我想先知道誰不賢.那些喜歡跑官要官買官的人，肯定就是不賢的。”

鐘越興奮地說：“我也非常痛恨那些跑官要官的家夥。不過，你怎麽能把這些人識別出來呢？”

張明說：“我們來個誘敵深入。“

“怎麽誘敵深入？”

張明說：“我們先把調整幹部的風吹出去。你要相信，此風一吹，就會有許多人開始活動了！對於那些到我們這裏來公關的人，我們一一登記，到時這樣的人我們一律將他們淘汰出局。你覺得怎樣？”

鐘越覺得這樣做，違背了流行的潛規則。違背潛規則，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說：“這樣做是要得罪人的。”

張明說：“幹的就是得罪人的事。不得罪這些人，就要得罪全縣人民。”

以鐘越溫和的性格，本不打算這樣做，但是她因為喜歡張明，決定為他做一次“惡人”。得罪人也是在所不惜了。她說：“那好，我支持你！我們一起來做一次惡人。”

張明說：“這件事情光我們做還不行。我們必須要把紀委書記和組織部長找來，商議好一些細節。比如說，有人送禮，我們先收下，但是要讓紀委書記作個登記。免得那些人告我們受賄。組織部長那裏也是跑官要官買官者必去的地方，我們必須讓他也和我們一條心，和我們統一行動。”

鐘越說：“馬昆這人雖然來恒陽不久，但我發現他的原則性較強。值得信賴。章啟明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誘惑。”

張明說：‘不礙事！通過這次行動也可以考驗一下他。這次行動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我們的目的也只是想矯正一下風氣而已！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商量好之後，鐘越和張明分頭找馬昆和章啟明談話。

馬昆中等個子，皮膚黝黑，其貌不揚。從鄰縣調來時間不長，但是在紀委書記任上已經初露鋒芒。他三個月之內就查處了兩起小型的窩案，讓縣委領導對他刮目相看。

當鐘越告訴他她和張明的打算後，馬昆心裏感到很詫異，在許多人看來這是一個很幼稚的舉措。他說：“這個舉措好！不過這樣操作起來比較困難，不知鐘書記和張縣長是否真的下了決心。如果決心不夠，對困難估計不足，倒不如不做。”

馬昆的話中肯而實在。這讓鐘越和張明對他增添了好感和信任。

鐘越說：“我和張縣長的意見已經達成了統一。我們決心這麽做，希望紀委這邊予以配合。”

張明說：“馬書記，你對我們不要有任何的懷疑。”

馬昆說：“我相信兩位領導已經考慮到了這樣做的難度和這樣做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既然如此，我只有全力配合了。”

章啟明的表態也非常堅決。他說：“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想這樣做。早該這樣做了！我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

章啟明內心的潛臺詞卻是：兩個大傻瓜！虧你們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這事你們也做的出來。

我可沒那麽傻。

鐘越和張明在不同場合都透露出了要大規模調整個各單位一把手的消息。消息傳出去之後，果然鬧出了動靜。

恒陽的大多數單位的一把手已經有好幾年沒調整過了。在位的人希望提拔或者保住位置，也有一些人靜極思動，想撈個一把手當當。還有些已經是一把手的人想挪個位置，坐到更“肥”的位置上去。

衛生局局長毛幽蘭是其中的一個。

毛幽蘭今年三十六歲。擔任衛生局長已經四年多。毛幽蘭的外號叫毛幽幽。相傳毛幽蘭為了升任這個衛生局長曾經和若幹領導睡過覺，並有人爆料說，毛幽蘭那裏是春草繁茂，幽幽一片。所以送了個外號叫毛幽幽。

毛幽蘭名叫幽蘭，但無論外表還是性格都不不像幽谷裏的蘭花。

先說她的外表。三十六的毛幽蘭雖然美貌，但是已經有點富態了。因為有一點地位，衣著考究，所以給人以雍容華貴之感。所以外表不像幽蘭，而像牡丹。

談起她的性格，她是那種張揚、風流的那一種，更與幽蘭搭不上邊。

毛幽蘭由一名普通的婦產科醫生做起，三十二歲就當上了衛生局的局長，可謂春風得意。她當官有個特點。官當的越大，名聲越臭。每升一次官，關於她的緋聞就滿天飛。

毛幽蘭當然也知道，但她並不在乎。傳聞畢竟是傳聞，誰也沒有將她捉奸在床。誰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三道四。局裏的人依舊在她面前唯唯諾諾。她依然是令人尊重的毛局長。毛幽蘭的感覺是良好的。

毛幽蘭從小就有官癮。這一點在讀書時代就表現了出來。她成績優秀，從小學一年級起就開始當班幹部。當中有一學期老師因為她不團結同學，沒讓她當班幹部，她就在家裏大哭大鬧，不肯上學。直到恢覆她的職位為止。

高中時代，她就曉得利用自己的美貌換取利益了。

會考時，對文科不感興趣的她歷史沒有及格。她來到歷史老師的宿舍，拉著老師的胳膊撒嬌。求老師開綠燈。歷史老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古板的男教師，開始不答應，她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老師的臉一下子通紅，連忙答應了她的要求。

這是毛幽蘭第一次成功地使用色相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大學時代，她競選學生會幹部失敗。受到了同寢室的女孩的嘲笑。為了爭口氣，她去求學生科的秦科長。

在秦科長的辦公室裏，三十不到的秦科長握著她的手，色迷迷地看著她，聽她表達著“上進”的要求。毛幽蘭第一次讓自己的手讓一個男人摩挲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從這個男人眼睛中看出了某種邪惡的火花。

但是她沒有回避。

直到秦科長抱住她，在她臉上啃了幾口後，她才推開了他。

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收獲前，她才不想付出太多！

幾天後，她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學生會的生活部長。當上生活部長後，毛幽蘭才開始讓她摸自己的胸部。

毛幽蘭最終當上了學生會的主席。當然，她的領地也最終被秦科長占領了！

當上學生會主席的她風光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系主任抓住了正在辦公室偷情的他們。

毛幽蘭以為一切都完了！聲敗名裂的日子就要到了，說不定還要被開除。

在這緊急關頭，秦科長為她獻了一計。

她把自己獻給了系主任，那個看起來道貌岸然的老頭。老頭其實也沒幹出什麽，進去搗騰了幾下就結束了。但是就是這短短的兩分鐘，讓她免予了處分。

從此，她明白了一個真理，對付男人，只要自己舍得付出，就可以搞定一切。風流是風流女人的通行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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